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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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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李無天天早出晚歸,而且經常請假不來上課。

對此葉梨花表示理解,畢竟李無都快要轉學了,就算直接曠課又怎麽,反正他已經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了。

葉梨花很羨慕他,反觀自己,每天都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,從周一到周日,要麽在學校上課,要麽在家寫作業,無聊得要命。

少了李無這個同桌,她的校園生活變得單調許多,找不到人聊天解悶。

望著窗外的景色,葉梨花打了個哈欠。

泰老師在臺上講課,精神抖擻地揮舞著教棒,絲毫不顯疲態,可畢竟長著花白的胡子花白的頭發,看得出來年紀已經很大,按理說早該退休了,難為他還在這裏發光發熱。

葉梨花忍不住想,難道他們學校就只有這一個老師嗎,從來沒見其他老師來上過課,就逮著老泰可勁兒謔謔。

同學們都在安靜聽講,坐得筆直端正,面朝前方。

在這學習氛圍相當濃厚的時刻,教室門口很突兀地邁進來一只腳。

葉梨花的目光移過去,發現竟是李無來了。他沒有打報告,沒有背書包,甚至沒有穿校服,就這麽直接走進了教室。

其他同學並沒有因為李無的到來而被吸引註意,依舊直直看著黑板,反應相當平淡。只有泰老師註意到了他,讓他趕緊去坐好。

葉梨花驚奇道:“好難得,你今天居然來上課。”

李無柔聲道:“我湊夠學費了,來看看你。”

“啊,那......恭喜。”葉梨花有些無措,這話聽著怎麽像告別,語氣還這麽溫柔,有種最後一面的既視感。

“轉學之後,我會搬家。”

“新學校很遠嗎?”

“很遠。”

看來李無真的是來告別的,葉梨花有點傷感,以後見面恐怕難了。

但李無立馬又說道:“我不想和你分開。”

葉梨花不得不承認:“我也是。”

“新學校很好,環境很漂亮,我想帶你一起去。”

“我?”葉梨花第一反應是拒絕,“可是我沒有通過入學考試,也交不起學費。”

“你可以去旁聽,我們還像以前那樣,一直待在一起,不好嗎?”

葉梨花犯了難,沒有李無的陪伴她的確會感到寂寞,但說走就走似乎也辦不到,她已經在這裏待了很久,不太想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。

她抿了抿唇,猶豫道: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
“新學校的教學水平更高,你在那裏可以考出更好的成績。”

葉梨花聞言有些心動:“是哪所學校呢?”

“南天一中,省重點喔。”

葉梨花當即做出決定:“好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李無實在是個很貼心的朋友,辦事效率也快得驚人。

當天,他就帶著葉梨花來到了新的住處,宣稱這裏是他們以後共同的家。

他得意道:“學區房,出門走兩步就是南天一中,上學很方便。”

“哇哦,豪宅。”葉梨花四處張望,覺得這房子大得驚人,一眼望不到頭,估計能住下一整個班的學生。

“你喜歡嗎?”

“當然喜歡,沒住過這麽好的。”驚喜過後,她又忍不住擔憂道,“你哪來這麽多錢,不會搶銀行了吧。”

“什麽話,這房子是南天一中校長送的。”

葉梨花鼓掌:“好校長,闊氣!”

“你可以隨便選個喜歡的房間住。”

然而,李無沒有待上多久,接了個電話,匆匆地又離開了。

現在只剩葉梨花一個人在房子裏瞎逛。

純白的地板,純白的墻壁,加上冷氣開得太足,讓人有種置身雲海雪地的錯覺。

很快,她就發現了這所豪宅的美妙之處,不僅房間多到數不過來,而且食物在冰箱裏堆得滿滿當當,物資相當充沛。

可當她順著走廊往前走時,卻怎麽也走不到盡頭。

葉梨花有點累,想要休息了。

她推開了身邊的一扇門,裏面擺著一張鋪著柔軟被褥的大床。她走進去觀察了一番,看到水晶燈上套著防塵膜,衣櫃裏空無一物,被褥沒有半點壓痕。

似乎是個沒人居住的空房間。

想來自己運氣不錯,於是她走過去,美滋滋地躺在了大床上,觸感與她想象中一樣舒適,典雅的褐色床柱仿佛蘊含著讓人安心的能量,立即讓她感到昏昏欲睡起來。

閉上了眼睛,但她沒有真正地睡著,只是處於一種非常舒適的假寐狀態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李無回來了。

一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,他準確找到她身處的房間,敲了敲門。

葉梨花聽到他的聲音,一個鯉魚打挺,跳起來打開了門。出乎意料的是,外面站著的不止一個人,除了李無以外,還有他的兩位哥哥。

“你們怎麽來了?”

看見李金和李木,葉梨花高興地沖他們招了招手,心裏升起一種久別重逢的懷念。

李金微笑道:“你好,梨花,很久沒見,最近過得好嗎?”

葉梨花重重地點頭,表示自己吃得好睡得好,住在這裏簡直不要太舒服。

李無橫在他們中間,緊張道:“哥你不要靠太近,別把房間弄臟了,這地板我仔細打掃過的。”

葉梨花趕忙低頭去看,不好意思道:“我可能已經弄臟了......”

“沒關系啊,打掃完就是給你住的。”

李無手上拎著的袋子裏突然鉆出一個毛茸茸的貓頭,打斷了他的後文。

小貓耷拉著耳朵,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不滿神情:“我也要住這裏嗎?”

“是的,梨花一個人會孤單。”李無把小貓塞進葉梨花懷裏,“我不在的時候,你要一直陪著她。”

葉梨花一楞,低頭端詳起這只貓來。

這是只帶著黃色斑紋的貍花貓,圓杏般的眼睛大而明亮。很可愛,她忍不住上手擼了兩把,小貓喉嚨裏發出咕嚕聲,不知是在抗議還是在示好。

“好乖,”她把臉貼在它柔軟的肚皮上,“給你買貓條吃好不好?”

在她沈浸式吸貓的時候,李金問李無:“梨花什麽時候才可以醒過來?”

李無回答道:“快了吧。”

葉梨花擡起頭:“我沒睡著啊。”

無視了她的話,兄弟幾人繼續交談,甚至開始自顧自地嘮家常,聲音時大時小,她聽不大清楚。

她豎起耳朵仔細聽,隱約聽到李金和李木也轉學了,就在南天一中上學。

這下可好,都成校友了,以後可以常聯絡。

沒過多久,窗外傳來上課鈴響起的聲音,李金和李木先後離開,似乎要趕去上課了。上一秒,李金還在葉梨花不遠處,下一秒,他已瞬移到窗外的草地上,沖她揮手道別。

葉梨花湊到窗口邊,也對著李金揮了揮手。

這時她發現,李金身旁立著塊石頭,上面刻著四個大字——雲樓花園。

她問李無:“那石頭上刻著的是小區名字嗎?”

“是的。”

她嘟囔道:“我還以為會更高大上一點,比如金地檀府什麽的。”

李無是最後一個走的,走前替她關上了房門,囑咐了一句蓋好被子,不要著涼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裏,葉梨花大部分時間依舊只能在房間裏待著,走廊長得驚人,門上還沒有編號,她怕一出去就再找不到回來的路。

更何況待在這裏令她很安心,外面空蕩蕩的有點可怕。她縮在被窩裏擼貓,一點也不想踏出房門。

李無得去上課,而她這個旁聽生的手續還沒有辦好,可以名正言順地在這段時間裏當家裏蹲。

放學後李無會回到家,跟她說一些學校裏的所見所聞。就葉梨花的觀察而言,南天一中的課程安排相當寬松,一周上不了幾天課,沒有早自習,沒有晚自習,處處透露出一種省重點中學的從容感。

可李無畢竟還是個在籍學生,不能一直待在家裏陪著葉梨花。

同時,葉梨花明白了李無送來一只貓的用意。

有這只貓在身邊,她的生活充實很多。光是與貍貓鬥智鬥勇,就用去她許多精力。

小貍花野性難馴,性格獨立,除了吃飯之外基本都蜷在貓窩,不怎麽依賴她。光是這樣也就罷了,主要它動不動就想往外跑,哪怕窗外路過一個牛奶配送員,它都要悄悄扒在人家的牛奶箱上,試圖搭個順風車。

這種時候葉梨花會把它一把薅進來。

她嚴肅地提出警示:“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,樓層這麽高,掉下去的話會摔成貓餅!”

小貓垂頭喪氣,尾巴無力地甩來甩去,並不跟她頂嘴。

於是葉梨花又心軟了,把它放下來好聲好氣地講道理:“不是不讓你出門,但現在還不是時候,等李無幫我辦好手續,我就帶你出去玩個夠。”

至於何時才能辦好手續,她也不知道。

總歸有了想要出門的念頭,葉梨花不再時時刻刻躺在舒適的被窩裏,更多時候她會選擇坐在窗邊看風景,來來往往的人們偶爾註意到她,會友善地沖著這個方向打聲招呼,而她報之以微笑。

今天,貍貓又不見了。

搜遍了整個房間,她只找到幾根姜黃色的貓毛,昭示著這只不老實的貓或許已經越獄成功,到外面去做自由的貓大俠了。

葉梨花急得到處叫它的名字:“騶虞!騶虞!”

沒有回應。

在她不知情的時候,貍貓悄悄地離她而去,房間裏又只剩她一個人了。

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葉梨花打開房門朝外張望,很遺憾,走廊裏一如既往地空空蕩蕩,滿目純白,沒有貓的身影。

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,她呆呆地坐在床頭,嘆了口氣。

要不出去找找?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這裏的時候,一陣地動山搖襲來,狂風大作,窗外的樹被吹得像不倒翁一樣搖來搖去,樹幹幾乎和地面平行,人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。

葉梨花立馬換上了警惕的神色,攀緊了窗沿,穩住身形。

是地震嗎?她慢慢地矮下身子,躲到桌子下面,把自己縮成一團,盡量護住頭部和背部。

好在這場震晃沒有持續太久,風聲偃旗息鼓,門窗搖晃聲漸漸平歇。

一雙手把她從桌子下面拉出來,替她理了理衣服,又牽著她坐到床上。

葉梨花擡頭,正對上李無那雙漆黑的眸子。

他焦急地問道:“有沒有事?”

“沒事,這桌子很結實。”葉梨花好奇道,“你今天放學好早啊,什麽時候進來的?我完全沒有聽到你開門的聲音。”

“你捂著耳朵當然聽不到我的聲音。”李無解釋說,“發生地震,所以放假了。”

“哦哦。”很合理。

李無看起來心情很好,確認過葉梨花沒事後,拉著她絮絮叨叨說起了學校裏的趣事。

“今天本該舉行校聯歡會,請了幾個領導來,陣仗大得很。結果山上的野猴來搗亂,把果盤都炫沒了,還去辦公室裏偷吃老師的保健品。學校裏鬧了個天翻地覆,校領導臉氣得烏青,哈哈哈哈。”

葉梨花惋惜道:“猴子搞事,又加上地震,這聯歡會肯定辦不成了。”

“那是當然,學校裏已經亂成一團了,還上什麽課,我幹脆趁機溜回家來陪你。”

“那野猴如何了,你們學校安保沒把它趕走?”

“啊,它回山了。”

葉梨花驚嘆:“來去自如,挺瀟灑。”

“校長不準備放過那猴子,正要派人去捉它,送到動物園關起來。”

“是嗎,可是在學校都捉不到,人家回山上了還能捉到不成。”

“你不知道,校長這次準備得很充分,甚至組立了捉猴大隊,連我也得被拉去湊數。”李無無奈道,“要我說,吃點果子而已,何必這麽小氣。”

葉梨花能理解李無的心態,她上學的時候,對除了上課以外的一切都很感興趣,設想一下,如果在她上數學課期間溜進來一只小鳥,導致這節課沒能上成的話,那麽這只鳥很可能會成為同學們接下來一個星期的談資。

大概沒人會怪這只鳥,因為它給了被學業壓得苦不堪言的學生們,一個喘氣的間歇。

然而校長的捉猴大隊沒有白白組立,據李無之後所說,猴子已經被關起來了,沒機會再出來作亂。

葉梨花問:“他要在動物園關到死為止麽?”

“不,或許有重獲自由的機會。”李無垂眸,有些惆悵的樣子,“誰知道呢。”

被李無的情緒感染,葉梨花竟然有點同情起那被關押的猴子,在山上野慣了,困於方寸之地哪能好受。

就像她自己,在這裏待了不算多久,已感到十分無趣,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看看世界。

“初來時我很喜歡這種宅在家的生活,完全不需要操心勞神,我心想,還有什麽比賴在床上睡覺更快活?”葉梨花突然認真道,“可事事都要從你嘴裏才能得知,我又覺得,親耳所聞不如親眼所見,住了這麽久,也許我該出門走走。”

李無眼底是若有若無的笑意:“你想要醒來嗎?”

“我一直醒著。”

“既然你要出門,那想去哪裏走走?”

“想回老家看看。”

“那裏拆遷,回不去了。”

葉梨花一怔,隨即失落道:“為什麽這麽突然?拆遷都沒人通知我,也沒人告訴我家不在了,明明我才離開這麽一小段時間。”

李無輕聲說:“對不起。”

“不用道歉,”葉梨花推開窗,吹著冷風,茫然道,“總歸不是你拆的。”

“還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?”

“那......九灣河?”她歪了歪頭,“總不能被填了吧,這可是東海的入海口。”

心念一至,周遭場景緩緩變化,柔軟的床鋪成了潮濕的灘塗,窗外草地變為一片波濤起伏的水面,樹木化為礁石矗立在水岸邊。雷鳴電閃,大雨將至。

岸上高樓林立,無數玻璃幕墻像鏡子一樣,照映出葉梨花的臉。

“九灣河好像不長這樣啊。”她仰起頭,任由雨滴落在臉上,“我記得周圍房子很矮,有很多漁船。”

李無安靜地站在旁邊,註視著她。

葉梨花繼續說:“有一次,我和......來到這裏,躺在沙灘上,看了一晚上的星星。”

“和誰?”

“和你。”她陷入回憶,懷念道,“那天的夜晚很安靜,海風也涼爽。”

玻璃幕墻“砰”的一聲,爆裂成無數碎片,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學的速度緩緩落下,墜了滿地星光。

突生變故,葉梨花卻並不在意,自顧自地走到岸邊,指尖觸及水面,帶來了些許涼意。

水中倒映出一輪圓月,她伸手去撈,月亮碎得形不成形,當然撈不起來。

“哪咤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為什麽我摸不到月亮。”

“因為那是假的,真的在天上。”哪咤牽住她的手,“這裏好冷,我們回去吧。”

葉梨花不為所動,依舊站在原地。

她再次環顧這美麗而虛妄的世界,然後揉了揉眼睛,想要看得更清楚些。

“我最近好像有點不聰明。”葉梨花自嘲一笑,“怎麽現在才意識到——”

像是突然之間關了燈,周遭一切都暗了下來,高樓廢墟,亦或是幽冷長河,統統陷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。

葉梨花閉上眼,腳下猛地一空,恍若從雲端跌到地面,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打了個哆嗦。

感知到熟悉的蓮香拂面而來,她的意識逐漸回歸,晃了晃自己的梨樹枝。

靈力緩緩流動,她化為人形,真正睜開了眼睛。

久未活動過的身體有些僵硬,葉梨花轉動手腕,面帶新奇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。

宮殿上琉璃寶瓦,紅霞紫霧,彩鳳唳鳴,萬年常青的瑞草與她作伴,瓊香四溢的清泉繞她身周。

置身仙境般,她大氣不敢喘一口,變得有些局促起來,生怕驚擾了在其中居住的仙人。

站在不遠處的少年,目睹她變成人形,手上的金圈啪一聲掉在地上。

葉梨花循聲望去,只見此人身著銀袍金甲,眉心一點金蓮印記,長發半披,耳垂上掛著流蘇耳墜,桃花眼尾一抹若隱若現的紅。

跟她記憶中的哪咤有些出入,面前的少年眉眼間少了戾氣,儀表端莊,臂間纏繞著飄逸的披帛,面無表情時,神態近乎“法相莊嚴”,如高山之雪,隱含悲憫,又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。

“梨花!”

他語氣中難掩欣喜,不管不顧地來到她身邊,來了個實打實的擁抱。而葉梨花覺得自己好似被炮彈擊中,被迫與少年緊緊貼在一起,她胸腔中的空氣都被擠了出去,差點無法呼吸。

哪咤這一開口,周身莊嚴肅穆的氣息便被立刻打破,神性蛻卻,仿佛又是陳塘關那個熟悉的少年了。

她安撫性地拍拍少年的背:“是我。”

不知抱了多久,少年總算放開她,話中隱隱有點委屈,含了幾分控訴意味:

“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?我有空就來找你,跟你說話,給你澆水,而你,葉梨花,你根本不理我,偶爾動動樹枝,讓我以為你快要醒了,結果虛晃一招,繼續睡覺。”

葉梨花:“您是?”

“我哪咤啊!”他慌亂起來,“你不會失憶了吧。”

“哈哈哈哈,開個玩笑。”事實上葉梨花只是對他的新造型感到陌生,一時沒有適應過來,“你變化太大了嘛。”

“能不大嗎,人間十五年,加上天界三年。”哪咤掰著手指算,“你睡了整整十八年!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,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。”

“天界?”葉梨花抓住字眼,“這麽說來我們現在是在天上。”

不難看出來,這裏確實很仙氣飄飄。

“對,這裏是雲樓宮,漂亮嗎?”

“漂亮極了。”有種多呼吸一口空氣都算賺到的感覺。

“喜歡的話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。”

“雲樓宮是你的地盤?”

哪咤點點頭,告知葉梨花道:“我曾以一己之力降服九十六洞妖魔,如今已是天庭專司降魔的正神了。”

沒想到一覺醒來,進度條都拉到這兒來了,葉梨花震驚之餘,也是真心實意為哪咤感到高興,他修成正果,這結局總算稱得上圓滿。

成了神的哪咤顯然沈穩很多,顧及到梨花的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覆,沒有興奮地拉著她四處走動,而是將她按坐在軟椅上,倒了壺茶,再將這些年發生的事緩緩道來。

葉梨花聽得認真,時不時喝一口茶。

哪咤所說的,大部分是她在穿越之前就已經知曉的事情。比如金咤木咤在天界都有了編制,前者在如來佛祖座下做前部護法,後者隨觀音大士在南海修行,皆是有了好去處。

唯有哪咤和李靖,作為護駕主戰力執掌兵權,鎮守天庭,住在雲樓宮。

幸好宮殿夠大,他們平時可以互相當對方不存在。

看哪咤的樣子,對李靖雖然仍稱得上怨恨未消,但好歹不再有殺心,提起李靖打碎他金身時,哪咤情緒很平淡,仿佛有關陳塘關的過去只是一樁不足為道的往事。

天上方三載,下界已千年。

當真應了那句人生苦短。大夢一場,陳塘關不知改朝換代了多少次,風霜磨人壽,而哪咤脫胎換骨受封成神,擁有無窮無盡的歲月,心境大概也開闊不少。

如今他認塔做父,與李靖的關系或許已經來到一個更加從容的新境界,比起父子更像同事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,葉梨花不好多加評價,畢竟她自己也沒體會過父愛,說不上這樣是好還是不好。

葉梨花一面聽,一面心想,現在哪咤要是跟龍王起爭執,應該可以放開手腳大揍特揍了,論神職,他比龍王只高不低,手握五營神軍,還不打得龍宮落花流水。

唉,她又反思道,自己境界不夠啊,哪咤都修成正果被天庭招安了,有朝一日回首當年,說不定只會釋然一笑,覺得年輕時收不住脾氣,與同事起了點齟齬罷了。

哪咤興致勃勃道:“你猜我被敕封之後第一件事是幹嘛?”

“自然是,下界為民除害,降妖伏魔?”

“也算吧,去揍了東海的泥鰍,爽!”

“......”

區別是如今的哪咤能夠精準把控揍龍力度,在不鬧出大亂子的前提下,上頭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。

半杯茶下肚,葉梨花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恢覆了九成九,體內靈力洶湧,想來是這茶水的功勞,不愧是天界的好玩意兒。

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,她幹脆連茶沫子也一塊兒吃了。哪咤看得面色一滯,以為她非常愛喝這東西,趕緊又給她滿上。

“不用不用,一杯夠了......”

哪咤大氣道:“愛喝多喝,管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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